从来滴酒不沾的我,在酒壮穷人胆的鞭策下,于下午十三点,写下了这四个大字
战战兢兢,兢兢战战,怕与朱之文老师撞衫(惭愧)。
朱老师的字一字万金,小人在想,但凡小人的字只要能卖到二百五十元,我就将村口老王家厕所的纸给换了。感觉党,改革开了放,村村通了通,旱厕改了造,村里再也寻不到土疙瘩了(其实老王用土疙瘩擦屁股多少年了),他就用一块穿破的内裤擦屁股,三天两头一洗,一到夏天,那上面爬满了蛆蝇……
还有一个小目标,下面的字
傍着朱老师的光环
如果能卖它一两亿,我定将村西头张奶奶男人的坟给修了。据张奶奶说,那死鬼的爷爷是晚清秀才,写了个“老朱不识字,何必乱翻书”,他把朱写成了猪,犯了文字狱,被咔嚓了。到他父亲这辈,又碰上什么大革命,进了牛棚。那牛棚除了关了什么类分子,也没见关过什么畜牲,也许他父亲他们就是畜牲。
终于熬到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,就在全村人翘首以盼中,在那寒冬腊月漆黑的夜晚中,在那村口的池塘结满冰块中,老张头带着对全村的新春门联的未尽意愿,终于没能浮出水面,也没冒一个泡,也没留下一个子嗣,走了……
这两天天气骤凉,寒鸦复惊。老张头的坟被野老鼠打了无数个洞,在夜风中低吼,如泣如诉。村里人害怕极了,唯有张奶奶解释说,她男人说,趁这大好时光,他要为村里写碑立传,传承书法呢……
张奶奶得意儿地笑。村里的赤脚老教师,现已光荣地坐上轮椅,他不高兴了,半转着圈说:
“他年轻时候那叫写字,可现在他要再出来写字,那只能叫鬼一一画一一符!”
我惊恐不安,毛骨悚然。坟滩那边呜呜呜声传来,我知道,那不是“泥土在歌唱”,
那是风在老张头的坟眼里回荡……